《琅琊榜》细节重温(第35集)“殿下有自己的战场”



如此危险的行动,很有可能会有人失手,到了那天如果一旦有人被抓,你就说是我药王谷的人,不要连累别人。

常人都说人以群分,会和重情重义之人互相支持一起谋事的,往往也都是重情重义之人。

就如老谷主自己所说,药王谷素来“天高皇帝远”,远在江湖富甲一方,最不需要染上朝堂斗争的种种纷杂与污浊的就是他们。可是老谷主还是慨然而至,而且义无反顾地说着“如果有人被抓,你就说是我药王谷的人。”

这两三集的内容,实际上都是梅长苏的这一场谋划一步步进行下去的过程。而对于这个浩大的局,我觉得我们一方面看的是梅长苏的智谋与各方人等的默契配合,另一方面,在这环环相扣的紧张节奏中,能看得到的还有世间大义和人情温暖。

所有的人都如本能一般,想要让自己承担起可能出现的最深重的代价,而对于梅长苏来说,更是竭尽自己的心力保护着行动中的每一个人,不要有任何的无端牵涉与无辜牺牲。甚至连跟随老谷主前来的一众无名无职的药王谷义士,梅长苏也会特别郑重地叮嘱一句:“我希望在座的各位,明日都可以全身而退,一个都不要落下。”

而实际上,处在最命悬一线的位置上的,反而是事后孤身一人入宫对质的萧景琰,和拖着病体到悬镜司走了一趟的梅长苏。

这都是他们所选择的无私的大义。



我四姐再有不好,怎么也是当年的旧人,即使她以后抽身离去,也绝对不会背叛的。

这里誉王因为觉得四姐做事总是推三阻四而心生不满,秦般弱如是说。可是他们都没想到的是,导致誉王最后谋划的九安山兵变彻底失败的最关键一环,正是源于四姐的“背叛”,源于这个他们最有把握绝对在控制中的人,把消息偷偷传递给了梅长苏。

对于秦般弱来说,她觉得把童路留在自己手里,四姐便不可能有机会再回头。对于誉王来说,他觉得自己荣极一时,所有的人都天经地义应当听命于他,顺从于他。

可是他们都不明白,御下也好,共事也好,想要坚定地留住一个人,靠的从来不是软硬兼施的手腕,不是盛气凌人的压制,而是让对方心悦诚服、心甘情愿。对于绝大多数的世间凡人来说,越大的抉择面前,起着决定作用的,越不是旁人的逼迫与控制,而是道义、人心与情感。


纪王爷听说言豫津一直和宫羽有着联系,立刻不自觉地向前探了探身子,一脸关切地问“她现在怎么样”,软磨硬泡地要求言豫津必须带自己去看她。

出身皇室、锦衣玉食、又有着长辈之尊的纪王爷,会因为一个身世飘零身份低微的民间歌楼女子,极其恳切地说出“我真的也很惦记她”这样的话。

非常干净,非常纯粹,非常真诚,非常平等而尊重。

说到底,他们都是这个阴暗而冰冷的时代下,极其珍贵又极其意外的一点温暖。



我一年也就看望他一次,不想失约。

夏冬说着这样的话。可是这也是她十三年来,惟一的一次失约。

但我相信,她会甘愿有这一次的失约,她心中也足以认定,如果聂锋在天有灵,同样会感激她这一次的失约。

因为她是在救他幸存战友的性命。

以前她什么都做不了,只有每年的这一天,能够用自己这种孤绝而无力的方式,把亡夫的痕迹镌刻在自己的生命中,也更多一点地留在这个世界上。可是这一次,她终于有可以为他做的事情,虽然比起最终的沉冤昭雪,这是一件太微不足道的事。

但这也是比起碑前的一杯薄酒,他会更愿意看到的事情。


我这寒钟观不太好找,路上岔口又多,夏兄骑马来的,竟比我这坐马车的人还要晚到啊。

每段台词仔细想一想都很有意思。

夏江从十三年前的赤焰旧案开始,一步步迷失本心,处心积虑机关算尽,在他的私心与立场上筹谋了十三年,最终还是邪不胜正。走不到终点,是因为岔口太多,他早已步入歧途。而言侯闭关十三年之久,受梅长苏之托才重新跻身朝局风波之中,出手不多,却次次皆成四两拨千斤之势,最终盼得清明。

走的早晚并不重要,选择的路才最重要。


夏江也是有牵挂和软肋的。

虽然这点还未泯灭的亲情与心中的柔软,和他制造的那些阴谋中体现出的视他人性命如草芥的狠辣与阴毒相比,实在是脆弱得根本不值得一提。

实事求是地分析,卫峥事件中夏江从占尽优势到最后一败涂地,最关键的转折点就是在于被对方认准了他仅存的、惟一的一处软肋。如果夏江一直守在悬镜司,没有接受言侯的约见,或许他能够识得破梅长苏的整场谋划。

有软肋,就容易被人一击而中,这是事实,没有人能够否认。就连心肠几乎已经冷硬无情到极致的夏江,也没能逃得出。

可是这从来也不代表着,为了立于不败之地,我们就应当让自己没有软肋。

心中有牵绊,就是给了别人利用与伤害自己的机会,确实如此。但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这些属于自己内心的情感与牵挂,更是每个人曾鲜活而生动地存在过生活过的证明。


外面如火如荼,所有人都各自战斗在自己的位置上,反而是这最重要的两个人,只能守在家中,惟一能做的事情只有等待。

萧景琰手中极罕见地握着佩剑,仿佛随时都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虽然这把剑完全没有出鞘的机会。他身在与行动最激烈的第一线相隔最远的大后方,他看不见任何一个敌人,却也同样看不见任何一个身边的盟友,看不见他们是否安全,看不见行动是否顺利。

比起成败的结果本身,等待结果的过程才是最煎熬的,等待着结果而自己还什么都做不了的过程,是更煎熬的。


相比起一直来回踱步坐立不安的萧景琰,梅长苏表面上要沉静得多,可是这并不代表他心中真的全然风平浪静。

坐在苏宅里等待的时候,仔细看可以看得到,他又开始了搓手指的习惯性动作。

心中不安,才会又出现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而这一次,他已经不安到顾不上想到其他的任何事情。萧景琰会不会注意到、会不会怀疑,会不会猜出自己的真实身份,这些他一直付出最大的心力去保守的秘密,在此刻,也全都顾不上了。


而整场行动的快节奏与紧张气氛的营造,也是通过这种具有象征意义的镜头来表现的。

比如梅长苏房中的一炷香,以及夏江言阙交谈时炭火上沸腾的一壶水。

这一炷香在梅长苏眼里,就仿佛映射着外面的战场。而在每一寸燃成灰烬的过程中,外面的人都在经历什么,是否顺利,是否生变,他都无法看到。他只能紧紧地看着这炷香,看着它一点一点走到结局。



我就只能这么等着?

殿下有自己的战场。‍

这两句对白所传递出的感觉,特别打动人。

“殿下有自己的战场”,梅长苏依然端坐,缓慢地抬起头,目光深沉,语气坚定,从容而决然地说出这句话,也只说了这一句话。仿佛平静如水,却带着从内心深处流露出的不容摧毁的力量。

他说的不是“请你放心,他们一定会没事”,而是,“他们在战斗,而你也终将用你的方式,和他们一起战斗”。

这样的话,才传递出更深重的分量。

既是强大而有力的安抚,又是相交莫逆的彼此支持与振奋。

这一次艰苦卓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战场,而每个人,也都义无反顾地守在自己的战场上。



文/莫凭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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